无法OTA：现代身陷全球首起因自动泊车软件引发的召回事件
作者 / 姚旭阳
编辑 / 王德芙
出品 / 汽车之心（微信 ID：Auto-Bit）
4 月 16 日，NHTSA（美国高速公路安全管理局）公告称：
现代汽车将在今年 6 月起在美国市场召回 2020 款的现代 Sonata （索纳塔）和现代 Nexo 两款车型共计 11870 辆。
根据 NHTSA 公布的召回原因，这两款新车搭载的远程智能泊车辅助系统（Remote Smart Parking Assist，下称 RSPA）存在软件缺陷，可能导致车辆在系统运行时无法正常制动，存在安全隐患。
RSPA 是现代起亚汽车集团旗下零部件供应商现代摩比斯于 2018 年 2 月开始投入量产交付的技术。
当时现代摩比斯称，这项技术让它成为了韩国首个（全球第二家）正式量产自主研发的自动泊车技术的企业。
那么仅仅 2 年后，搭载 RSPA 的车型为什么这么快被召回？RSPA 发生了什么样的软件故障？
这次召回可能是全球第一起因自动泊车引发的召回事件。此次召回背后的更深层意义是什么？
2018 年 1 月，现代摩比斯在当年的 CES 展上发布了一项名为 RSPA 的技术。
这项技术将汽车的泊入/泊出所需的转向、加减速等操控全部实现自动化，并可通过智能钥匙远程控制车辆泊车。
RSPA 属于自动泊车辅助技术中的一类。
现有的自动泊车相关的技术主要有几种：
利用超声波传感器提示停车距离的「停车距离警报系统」；
只有转向自动化的「泊车转向辅助系统」；
转向、加减速等功能全部自动化的「全自动泊车系统」；
在人的监督下，配合智能钥匙或智能设备使用的「远程智能泊车辅助系统」；
全程无需人干预的自动代客泊车系统；
这几种技术实现难度从上到下依次递增。RSPA 属于远程智能泊车辅助系统，其开发难度仅次于自动代客泊车。
在现代摩比斯的方案中，RSPA 的软硬件主要包括：
1 个泊车 DCU（域控制器）、10 颗短距超声波传感器、2 颗长距超声传感器、1 颗后视摄像头、1 个 ESC（汽车电子稳定控制系统）、1 个 MDPS（电子助力转向系统）等。
当 RSPA 运行时，泊车 DCU 借助低压差分信号（LVDS）和摄像头的支持，可以测量停车位以及检测泊车过程中出现的物体，从而防止碰撞。
现代摩比斯称，系统当检测到物体时，安装在车尾的自动制动系统会立即启动，以避免事故的发生。
在技术发布之初现代摩比斯曾表示，RSPA 在行业中实现了最高水平的停车空间识别率和停车体验。
这套系统在遇到直角或平行的车位时，识别停车空间并完成停车的成功率，要比竞争对手的同类系统要高出约 30%。
2018 年，现代摩比斯开始将 RSPA 在韩国镇川（Jincheon）工厂进行量产上车。搭载 RSPA 系统的 2020 款 NEXO 和 2020 款现代索纳塔，先后于 2018 年 12 月和 2019 年 11 月在美国市场上市。
在今年的超级碗上，现代汽车还邀请了美国队长扮演者 Chris Evans 等几位波士顿名人，为 2020 款索纳塔做了一支广告，广告用浓重的波士顿口音重点介绍索纳塔的 Smaht Pahk（波士顿口音的「Smart Park」）。
没想到几个月后，一场召回正等待着它。
实际上，从发现 RSPA 的软件问题到向 NHTSA 发出通知，现代汽车用了两个月时间。
据《消费者报告》称，现代汽车在今年 2 月份的「例行开发测试」中发现了泊车软件的缺陷。
不过，当时现代仅发布了一项针对未来新车的软件更新，而没有召回已经生产的车辆。
现代汽车发言人 Michael Stewart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《消费者报告》：「在韩国，最初的发现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异常事故，需要进行更多的调查，以确定这是否是一项需要通过召回来解决的问题。」
2020 年 3 月，现代汽车美国公司又收到来自韩国的一份报告，称一辆汽车在使用自动泊车功能时出现了无法制动的情况。
幸运的是，没有人在这起事故中受伤。这次事故让现代汽车决心召回。
4 月 9 日，现代汽车美国向 NHTSA 发出了一份召回通知，决定将对 2020 款索纳塔和 2020 款 NEXO 两款车型共 11870 辆汽车进行召回。
一周后，NHTSA 对外发布了召回公告。
公告中，NHTSA 在问题描述一栏中提到，现代汽车美国公司正在召回某些 2020 年款的 Nexo 和 Sonata 汽车。
因为当检测到 RSPA 系统故障时，远程智能泊车辅助（RSPA）软件可能无法阻止车辆移动，而这种情况会增加碰撞事故的风险。
召回预计将于 2020 年 6 月 4 日开始。
现代给出的解决方案是，现代将通知车主，然后由经销商对 RSPA 进行免费的软件重装（reprogram）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这并非 OTA 升级。车主必须将车辆开到现代汽车的 4S 店，然后由工程师进行手动更新。
RSPA 运行的基本原理是由超声波传感器发出脉冲，来测算从车辆到物体的距离。
在 RSPA 系统运行时，为了保障安全性，驾驶员必须在车辆半径 4 米以内进行远程控制自动泊车的过程。
当有碰撞危险时，系统会立即向驾驶员发出视觉或听觉警告。因为无法通过 OTA 升级解决软件故障，所以现代汽车这次不得不将涉及的车辆悉数召回。
先来看 OTA 可以实现的功能。
以特斯拉为例：2016 年 1 月，特斯拉发布了名为 Smart Summon（智能召唤）的功能，可以让车辆在与人相距 9 英尺（约 12 米）内，通过遥控钥匙控制车辆自动泊车入位和出车。这项功能在发布初期也曾发生过软件故障。
美国《消费者报告》曾在其位于康涅狄格州科尔切斯特的汽车测试中心和附近的停车场，对 Model 3 的自动泊车功能进行了为期数天的测试。
结果是，有的 Model 3 撞上了车库墙壁，有的被倒车的车辆不小心撞到，有时甚至会把停车场和公共道路混淆，并突然中断泊车过程。
这次测试虽然暴露了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功能缺陷，但此后并未因此进行过召回，而是通过软件的不断更新来修复和完善自动泊车系统。
特斯拉的召回有一次例外的是：2017 年 4 月，特斯拉宣布因需要修复泊车的制动装置，在全球召回了部分 Model S 和 Model X。
根据特斯拉当时的声明，Model S 和 Model X 的电子泊车制动装置中，由第三方零部件供应商意大利布伦博公司制造的零件可能存在故障。
这个故障，涉及到特斯拉在 2016 年 2 月至 10 月生产的 5.3 万辆上述汽车中，大约 2% 存在隐患，特斯拉于是将所有这段时间生产的车进行了召回。
软件功能可以通过 OTA 更新，硬件层面的故障则必须进行召回修复。
在现代的召回事件中，问题来自于软件而非硬件。但现代汽车无法通过 OTA 升级 2020 款索纳塔和 Nexo 车型，这恐怕才是导致召回背后的深层次原因。
现代汽车的 OTA 部署，最早是从车载信息娱乐系统开始的。
2016 年 5 月，现代汽车宣布自当年 6 月起，将对北美地区销售的 2015-2017 款多种车型进行娱乐播放系统的升级，通过更新车载互联系统，这些车型将可以支持 Apple CarPlay 和 Android Auto 系统。
当时的 OTA 主要采用了两种方式，用户可以自行登陆现代汽车官方网站，也可以去现代经销商的实体店进行升级。
2019 年 3 月，现代发布了第三代整车平台——GMP，2020 款现代索纳塔正是基于这一平台打造的首款车型。
GMP 平台通过对发动机舱结构进行优化，缩短了前悬长度，使得前驱车型具备后驱车型的外观形态，同时轴距得到了有效扩展，车内乘坐空间更加宽敞。
不过在整车电子电气架构方面，现代没有披露 GMP 平台的更多相关信息。官方也未披露 2020 款现代索纳塔是否具备整车 OTA 能力。
随着自动泊车以及 ADAS 等全新的系统越来越多地量产上车，这些涉及车辆控制的驾驶辅助系统也将带来新的潜在故障。
从此次召回事件看，它间接说明了 2020 款索纳塔并不具备相关 OTA 能力。
在今后，在其他车企不具备整车OTA能力的车型上，类似的召回事件可能仍会重复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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